133.你居然信了!
伊西莉安盯着桌上的两颗橘子良久。
一颗被剥了皮，白色橘丝毛糙散乱，果肉脆弱。
另一颗几乎完好无损，但她清楚光鲜的外表皮上潜藏着几道可怖的裂缝，更可怕的是这里面根本就不是橘子。
良久，她才长出一口气。
“说吧，你的出价。”
夏亚顿时开口道：“督政官里有两席被罢免，剩下三席之中有一个是陛下的人，所以这两人中只要有一个人倒戈，或是被罢免，那么按照章程，督政官制度都可以被废除。而我，恰巧知道雾凇家族的一些秘密……”
“你如果指的是走私制式军械，这还不足以击垮他们，反而会让埃尔弗海姆的武器供应陷入停滞。”
“当然不……”夏亚摇摇手指：“我是想说，五十二年前圣树之庭的那场大火并非天灾，而是人祸。纵火者一口气炸开四座陵寝，目的就是盗走剑圣米佩罗陛下与他剑侍们的佩剑……这算得上大罪了吧？”
“你说什么？？”
伊西莉安腾的站了起来。
“你再说一遍！？”
剑圣米佩罗是她的曾曾曾祖父，也是为数不多的百级剑士——到了这个级别的确称得起剑圣。
这位完全是个剑痴，在位期间不仅鼓励全民练剑强身健体，还大力推广冶铁业发展。精灵的科技树也是奇怪，锻剑水平在那会儿达到顶峰，可在米佩罗死后便开始大踏步后退，期间经历了暗精灵流放事件，杀了一批暗精灵工匠，传承一断，整体水平迅速退到起跑线后头去了，也难怪雾凇家族的人要冒着大不韪开坟偷剑。
精灵的传统是“已封之墓不能开启”，他们相信精灵来自圣树的养育，所以死后也一定要埋入地下反哺圣树的生长，因此这种挖坟的事等于刨圣树的根，是在动摇根基，是大罪。
“您先别着急，听我说完。”夏亚道：“现在你知道雾凇家族这些年来为什么锻剑水平突飞猛进，甚至还能制造出与矮人、人类工艺相提并论的‘雾凇长剑’了吗？原因就在这儿。以你们这退步到观众席的锻剑水平，不吃点老本还怎么和人斗？
“要我说，虽然他们的手段过激了些，但目的终究是好的，所以不至于让你气成这个样子，我们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好不啦？”
伊西莉安的怒火不减反增，她冷笑道：“所以你到底要我做什么？既告诉我这种辛秘，又出言维护他们？”
“不是，你对他们的处置只有杀与放两种选择？就没个折中选项吗？”
“他们居然敢破坏埃尔弗海姆的根基，这是杀无赦的罪名！还要怎么折中！？要审判他们就必须以这种罪名，倘若从轻发落，这不就等同于是在践踏精灵的传统吗？”
夏亚挠了挠头：“就没得商量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一点儿没有？”
“没有！”
夏亚张了张嘴，觉得现在的伊西莉安才更像是个女人。
而且很传统。
—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？？
他嘀咕着，忽然伸手在她腰间一戳。
“还疼吗？”
“你——”
伊西莉安像是受了惊的兔子，猛的向后跃出三丈远，一根造型奢华到极点的权杖立刻出现在手中，上面的光芒眼看就要汇聚。夏亚忙道：“喂，醒醒！这里是森之心！”
伊西莉安这才回过神来，她冷着脸收起权杖，重新坐回原位。
只是表情没有之前绷得那么紧了，反而有些局促。
夏亚刚才戳的地方，是她的一处纹身。
是真·纹身，不像其他精灵那样用不易褪色的涂料描纹，而是她自己用烫红的针一点点刺出来的。
因为圣树的祝福太过牛逼，女皇的愈合速度超级快，几乎留不下任何伤口，所以她不得不在针尖上涂抹毒药来达成纹身的目的。
所以就很疼。
不碰都疼，一碰更疼。
至于为什么这样做……
大概是解压。
身为女皇的压力太大了，尤其对她这样一个孤家寡人来说，这压力实在要命。毒药的刺痛能带来炙灼感，让她强烈感觉到“存在”。
被夏亚这么一闹，原本火药味浓重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。
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伊西莉安盯着他的眼睛。
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一人，就算是卖给她这种毒药的人也已经被杀了灭口了。
“这个嘛……咳咳……”
夏亚清了清嗓子，话锋突然一转：“关于雾凇家族这件事，我希望你处置他们的高层，但是不要迁怒，也不要动摇雾凇商会的工业体系。”
“别转移话题，回答我！”
“你先答应我，不然我不说。”
伊西莉安深吸一口气，强压下愤怒。
“好。”
“来，我告诉你……”夏亚勾勾手指，蛊惑她附耳过来。
伊西莉安皱着眉头靠近。
夏亚压低了声音，神秘兮兮道：“其实……我就是那根针变的。”
女皇顿时愣住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夏亚只绷了一秒就忍不住笑出了声，而且好大声。
“哈哈哈哈你居然信了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你——”
“好好好我不笑了。”
夏亚像变脸似的立即恢复正常。
“接上面的话题，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两名督政官……哈哈哈哈你居然信了……咳咳，我不笑我不笑，你把权杖收回去叭！！”
伊西莉安冷着脸，收起权杖。
夏亚皮这一下就很开心。
他继续道：“督政官表决至少要三人，可现在只剩两人，这根本毫无意义，不妨和元老院一样解散。以后就只剩下女皇和参议院，后者是为您服务的，行政、司法、立法大权全掌握在陛下一人手中，我想，这样一来，您的底气是否会更足一些。更能一鼓作气将埃尔弗海姆如今的毒瘤一扫而空？
“以上，便是我的全部出价。不知道陛下还满意吗？”
伊西莉安沉默不语。
她动心了。
夏亚也很清楚，没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。
几秒后，女皇开口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提你的条件吧。”
终于等到这句话，夏亚毫不犹豫。
“实不相瞒，我想上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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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颗被剥了皮，白色橘丝毛糙散乱，果肉脆弱。
另一颗几乎完好无损，但她清楚光鲜的外表皮上潜藏着几道可怖的裂缝，更可怕的是这里面根本就不是橘子。
良久，她才长出一口气。
“说吧，你的出价。”
夏亚顿时开口道：“督政官里有两席被罢免，剩下三席之中有一个是陛下的人，所以这两人中只要有一个人倒戈，或是被罢免，那么按照章程，督政官制度都可以被废除。而我，恰巧知道雾凇家族的一些秘密……”
“你如果指的是走私制式军械，这还不足以击垮他们，反而会让埃尔弗海姆的武器供应陷入停滞。”
“当然不……”夏亚摇摇手指：“我是想说，五十二年前圣树之庭的那场大火并非天灾，而是人祸。纵火者一口气炸开四座陵寝，目的就是盗走剑圣米佩罗陛下与他剑侍们的佩剑……这算得上大罪了吧？”
“你说什么？？”
伊西莉安腾的站了起来。
“你再说一遍！？”
剑圣米佩罗是她的曾曾曾祖父，也是为数不多的百级剑士——到了这个级别的确称得起剑圣。
这位完全是个剑痴，在位期间不仅鼓励全民练剑强身健体，还大力推广冶铁业发展。精灵的科技树也是奇怪，锻剑水平在那会儿达到顶峰，可在米佩罗死后便开始大踏步后退，期间经历了暗精灵流放事件，杀了一批暗精灵工匠，传承一断，整体水平迅速退到起跑线后头去了，也难怪雾凇家族的人要冒着大不韪开坟偷剑。
精灵的传统是“已封之墓不能开启”，他们相信精灵来自圣树的养育，所以死后也一定要埋入地下反哺圣树的生长，因此这种挖坟的事等于刨圣树的根，是在动摇根基，是大罪。
“您先别着急，听我说完。”夏亚道：“现在你知道雾凇家族这些年来为什么锻剑水平突飞猛进，甚至还能制造出与矮人、人类工艺相提并论的‘雾凇长剑’了吗？原因就在这儿。以你们这退步到观众席的锻剑水平，不吃点老本还怎么和人斗？
“要我说，虽然他们的手段过激了些，但目的终究是好的，所以不至于让你气成这个样子，我们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好不啦？”
伊西莉安的怒火不减反增，她冷笑道：“所以你到底要我做什么？既告诉我这种辛秘，又出言维护他们？”
“不是，你对他们的处置只有杀与放两种选择？就没个折中选项吗？”
“他们居然敢破坏埃尔弗海姆的根基，这是杀无赦的罪名！还要怎么折中！？要审判他们就必须以这种罪名，倘若从轻发落，这不就等同于是在践踏精灵的传统吗？”
夏亚挠了挠头：“就没得商量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一点儿没有？”
“没有！”
夏亚张了张嘴，觉得现在的伊西莉安才更像是个女人。
而且很传统。
—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？？
他嘀咕着，忽然伸手在她腰间一戳。
“还疼吗？”
“你——”
伊西莉安像是受了惊的兔子，猛的向后跃出三丈远，一根造型奢华到极点的权杖立刻出现在手中，上面的光芒眼看就要汇聚。夏亚忙道：“喂，醒醒！这里是森之心！”
伊西莉安这才回过神来，她冷着脸收起权杖，重新坐回原位。
只是表情没有之前绷得那么紧了，反而有些局促。
夏亚刚才戳的地方，是她的一处纹身。
是真·纹身，不像其他精灵那样用不易褪色的涂料描纹，而是她自己用烫红的针一点点刺出来的。
因为圣树的祝福太过牛逼，女皇的愈合速度超级快，几乎留不下任何伤口，所以她不得不在针尖上涂抹毒药来达成纹身的目的。
所以就很疼。
不碰都疼，一碰更疼。
至于为什么这样做……
大概是解压。
身为女皇的压力太大了，尤其对她这样一个孤家寡人来说，这压力实在要命。毒药的刺痛能带来炙灼感，让她强烈感觉到“存在”。
被夏亚这么一闹，原本火药味浓重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。
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伊西莉安盯着他的眼睛。
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一人，就算是卖给她这种毒药的人也已经被杀了灭口了。
“这个嘛……咳咳……”
夏亚清了清嗓子，话锋突然一转：“关于雾凇家族这件事，我希望你处置他们的高层，但是不要迁怒，也不要动摇雾凇商会的工业体系。”
“别转移话题，回答我！”
“你先答应我，不然我不说。”
伊西莉安深吸一口气，强压下愤怒。
“好。”
“来，我告诉你……”夏亚勾勾手指，蛊惑她附耳过来。
伊西莉安皱着眉头靠近。
夏亚压低了声音，神秘兮兮道：“其实……我就是那根针变的。”
女皇顿时愣住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夏亚只绷了一秒就忍不住笑出了声，而且好大声。
“哈哈哈哈你居然信了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你——”
“好好好我不笑了。”
夏亚像变脸似的立即恢复正常。
“接上面的话题，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两名督政官……哈哈哈哈你居然信了……咳咳，我不笑我不笑，你把权杖收回去叭！！”
伊西莉安冷着脸，收起权杖。
夏亚皮这一下就很开心。
他继续道：“督政官表决至少要三人，可现在只剩两人，这根本毫无意义，不妨和元老院一样解散。以后就只剩下女皇和参议院，后者是为您服务的，行政、司法、立法大权全掌握在陛下一人手中，我想，这样一来，您的底气是否会更足一些。更能一鼓作气将埃尔弗海姆如今的毒瘤一扫而空？
“以上，便是我的全部出价。不知道陛下还满意吗？”
伊西莉安沉默不语。
她动心了。
夏亚也很清楚，没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。
几秒后，女皇开口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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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等到这句话，夏亚毫不犹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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